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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業
我一個同事是台大機械系畢業的，年紀大我幾歲，偶爾我們在聊天的時候，他就會不禁感嘆「年紀越大，越覺得這一輩子會不會大富大貴，一切都是命盤天註定」。會有這樣的感嘆，其實是在追悔當初他做的選擇。舉例來說，當時他不想到鳥不生蛋的清華去唸電機系，（好，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清華沒有女生）所以留在台北。畢業之後，也不知道新竹的工業園區正在如火如荼的招募新血，欠缺大量的工程師，即使不是電子本科，以台大的名號，要進到一家當時的半導體或是零組件廠應該都不是太大的問題。在當時科技公司員工發放股利配股當道的時代，現在他要不已經退休，要不是年薪三百萬以上的處長。你說，這是不是命盤？
- 改變運氣的運氣
- 系統與組合
- 過濾短期資訊
改變運氣的運氣
網路上有一道聽說是微軟（Microsoft, MSFT-US）面試的題目，姑且不論真實性，這題目是滿有趣的。假設你有 200 個球， 100 個紅球和 100 個藍球，你需要將 200 個球全部放入兩個罐子裡。你可以任意放球，比如在一個罐子裡放 100 個紅球，在另一個罐子放 100 個藍球，隨便怎麼組合都可以。放好後閉著眼睛選一個罐子，再閉著眼睛從這個罐子中摸出一顆球，如果抽到紅球就能贏得 100 萬，如果取到藍球則沒有錢。請問你該如何組合，才能使自己摸到紅球的機會最大。你可以也想一想。好。
這道題的最佳解是在一個罐子裡面只放一顆紅球，把其他所有紅球及籃球都放進另外一個罐子裡。簡單來說：這個抽球的過程，有兩個不確定因素：一是你不確定會摸到哪個罐子，每個罐子都有 50% 的機率被選到；二是你不確定會摸到哪個顏色的球。有這兩個不確定因素，但是你可以決定怎麼分配球，就好像你可以決定自己去哪裡碰運氣一樣。因此，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其中一個罐子的機會最大化，也就是放一個紅球。將另外 99 個紅球放入另一個罐子。現在，我們可以簡單計算出摸到紅球的機率。摸到任何一個罐子的機率都是 50% ，從其中一個罐子（只放一顆紅球的罐子）中摸到紅球的機率是 100% ，從另一個罐子（放了 99 顆紅球和 100 顆藍球）摸到紅球的機率是 99 / 199 。此時，你賺錢的機率就是 74.87% （ 100% × 50% + 99 / 199 × 50% ），比想像中的 50% 高出許多。事實上，紅球和藍球的數量沒有任何變化，我們只是改變紅球和藍球在兩個罐子中的配置比例，就把賺錢的可能性大幅提升了。這就是在無法改變運氣的情況下，改變運氣的運氣的典型案例。
【延伸閱讀】你的投資會不會成功？科學家：「一切全憑運氣。」
系統與組合
假設你從小對棒球就特別感興趣，上小學的時候就被學校教練看中了。教練跟你父母說：你的孩子很有棒球的天份，我們村裡頭出過陽岱鋼的，他也是我帶的，只要讓他跟我好好練，將來絕對可以打職棒。父母都很高興，也同意你讓你打棒球。你加入校隊之後，發現教練確實特別重視你，訓練中經常特別提點你，同時也常噓寒問暖。你們學校的棒球成績越打越好，很多時候都靠你打出關鍵的一球，很多次你都是單場的MVP。但是很不幸，有次騎腳踏車上學的時候你出了車禍受傷了，傷了肩膀，情況非常嚴重，醫生說你從此之後不能再打棒球了。棒球是你的全部，你感覺天塌下來了！教練來家裡看你，他也非常痛心。那麼請問，教練是不是跟你一樣也感到天塌下來了呢？對不起，沒有。教練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到你一個人身上，事實上他手裡有好幾個像你一樣有天份的球員。可是，你說，教練說我是職棒的水準，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孩子都有職業選手的的水準呢？這就是機率問題。如果你可以順利的練到高中，保送體專，那你可能是職棒的明日之星。但運動員是一個淘汰率很高的產業，青少年選手會因為各種原因無法繼續訓練，有職棒天份的人很多，不斷淘汰，最後剩下的那個才是陽岱鋼。其實你只是在教練候選名單中的一個成分股。站在教練角度來看，失去一個天才球員的確是重大損失，但也僅僅是一個損失。對你來說你棒球生涯已經斷送，對教練來說，這個痛他會拍拍膝蓋上的塵土，再站起來。萬維剛說：「有的人擁有系統；有的人擁有的，只是別人系統中的一個角色。」
眾所周知，股票等金融資產具有不可預測性。儘管股票市場的走勢並非完全隨機，股價的變動卻似乎是如此。在本節目製作的這一週，比特幣正在遭遇 2017 年以來，最大的跌點，一切來得如此的突然。波頓·麥基爾在他 1973 年的暢銷書《漫步華爾街》中寫道，「讓一隻被蒙住眼睛的猴子朝報紙的財經版面上扔飛鏢，這樣選出來的投資組合和專家們精心挑選出來的可能差不多。」而歷史經驗證實了這一個預測。根據SPIVA的調查報告，主動式經理人到底有多少比例可以打敗他所追蹤的市場指數Benchmark?在過去的 15 年間（ 2005 / 03 / 01 – 2020 / 03 / 31 ），所有美國股票型基金中，有高達 88.4% 的主動式投資管理基金落後對應的指數，此外，大型成長股基金當中，有高達 91.4% 的主動型基金輸給指數。除非你是像華倫·巴菲特一樣精明的投資者，否則經濟學家能給你的最好建議是，將你的儲蓄投資到一個多元化、低成本的被動式指數基金上去。我們無法控制運氣，但我們能在風險和報酬之間尋找平衡。例如，如果你的職業與華爾街的漲跌有密切關係，那麼你應該考慮投資比較安全的資產，如儲蓄險或者公債，以降低風險。我們可以有意識地透過多樣化的投資組合來降低壞運氣造成的影響。
過濾短期資訊
學者做過一個股票交易模擬實驗，研究員召集一些人，來模擬一個股票市場 25 年的交易，當然實驗不用進行 25 年，受試者只要在一定時間內定期參與一下就行。整個市場當中只有A和B兩檔股票可供選擇。研究者事先設定：A股票模擬的是一個基金，表現很穩定，但是長期報酬率比較低；B股票在 60% 的情況下上漲，在 40% 的情況下下跌；總體來說，B股票的設定表現比A股票好。正確的做法，應該是堅決買進B股票。但問題是，實驗中的「投資人」並不知道這個設定，他們只是時不時看一下A股票和B股票的表現，然後自己做決定。研究者想知道資訊對決策的影響程度。實驗根據「投資人」的表現進行了分組，有的投資者每隔「五年」才看一次股價，有的投資者「每年」看一次，有的投資者則是「每個月」都看股價。實驗結果是你查看股價的頻率越低，賺的錢越多。每五年看一次股價的人賺的錢平均比每個月看一次的人高出兩倍。
這是為什麼呢？每五年看一次，在這麼長的區間內B股票的表現比A股票好是非常明顯的趨勢，投資者肯定會把錢投到B股票上面。可是如果你看短期表現，那經常會出現B股票在跌、A股票在漲的情況，有時候B股票還跌得很厲害！短期看，你不容易看出來B比A好。事實上研究表明，業餘散戶的確不應該太頻繁的查看股價。長期投資往往就是最好的策略。換句話說，有時候你瞭解的資訊越多，你的判斷反而越不準確。我們感覺的好運，有時候只是因為忽略的短期資訊，專注在長期可能性而取得的回報。當然，「長期思維」這句話說著容易做起來難。如果所有資訊都出來了，畫個趨勢圖看看哪個資訊最重要很容易。但如果資訊是一點一點地出來，又伴隨著很大的雜音，那短期波動就有很大的干擾。當你賭博輸了錢、損失一個好球員、買的股票正在往下跌的時候，或著像今天比特幣從高點跌了 50% ，你得對自己的系統有足夠的信心，才能保持住定力。
巴菲特的辦公室有一張棒球選手泰德·威廉姆斯的照片。威廉姆斯是過去 70 年中惟一取得 400 次安打的打者。威廉姆斯的打擊策略與巴菲特的投資哲學不謀而合，也就是等待最佳時機，等待最划算的生意，一旦它們出現就重棒出擊。蒙格說過，巴菲特的錢大部分是從 10 個投資機會中賺來的。蒙格還說過，大多數時候我們就拿著現金坐在那裡什麼事也不做。「我能有今天，靠的是不追逐平庸的機會。」我們需要意識到，只有當機會落在安打率較高的區域時，它才可能是一個好機會。
總結一下，即使你手中的牌，現在不算太好，你也可以透過資源配置改變運氣的運氣，像蒙格那樣，對平庸的機會說「不」，透過對系統的設計與分散佈局，讓自己的運氣最大化。所以，回到我同事的案例上，是不是真的命盤比較重要？與其讓命運擺佈我們，其實我們可以嘗試做不同的分配，來降低運氣對我們的影響，例如：跟當時清大的同學保持密切聯繫，觀察產業變遷的現況，嘗試去科技業碰運氣等，反正當時年輕，成本不高，這就是利用「機率思維」提升運氣的方法。
《比爾的財經廚房》授權轉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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