Uber 故事情節曲折離奇 創始人如何將公司逐步推入火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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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ber 故事情節曲折離奇 創始人如何將公司逐步推入火坑

2018 年 2 月 8 日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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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前,在投資者訴訟案、聯邦調查,以及大規模辭職之前,Uber 的高層們曾坐在舊金山的一家飯店會議室中,試圖讓他們的執行長卡蘭尼克 (Travis Kalanick) 相信,他是公司存在的一個大問題。

那天,高層們拿著一項調查的結果,為自己進行了武裝。卡蘭尼克通過自己的直覺來營運公司,也非常的固執己見。 Uber 新任總裁、Target 前行銷長 Jeff Jones 想要獲得更多實質性的見解。

調查所得的結果都被打印好貼在了牆壁上。大約一半的受訪者對 Uber 及其應用擁有正面的印象。但是,如果受訪者對卡蘭尼克所有瞭解,知道他蔑視工作慣例和當地的交通法律,他們會對此持否定態度。

和往常一樣,這次討論也引起了爭議。Jones 和他的副手爭辯說,Uber 的司機和乘客都認為公司是由一群貪婪、以自我為中心的混蛋組成的。像往常一樣,卡蘭尼克反駁說,公司存在著公共關係問題,而不是文化問題。

然後,一名高層起身離開,接了一個電話。一分鐘後,她再次出現,並要求卡蘭尼克到走廊裡談話。隨後,另一名高層也加入了他們。他們蜷縮在一台筆記本電腦前,觀看了剛剛由《彭博社》發佈的一段影音。這段影音顯示了在超級盃週末,卡蘭尼克坐在一輛 Uber Black 的後座上,激烈的和一名叫 Fawzi Kamel 的司機就車費爭吵著。

在影音中,卡蘭尼克大喊著:“有些人就是不喜歡為自己的蠢事負責!他們把生活中的一切都歸咎於別人!”

當影音播放結束時,三人都驚呆了。卡蘭尼克似乎明白,他的行為需要某種形式的悔悟。根據在場的人的說法,他雙手撐地,跪在那裡,身體也開始在地板上扭動。他喃喃道:“完蛋了,我完蛋了。”

他站了起來,叫來一個董事會成員,要求一個新的公關策略。而自此,他也成為了網路泡沫破滅以來,最受關注的創業反派角色。

從某種意義上說,這場鬧劇從一開始就和川普 (Donald Trump) 纏繞在一起。

1 月 27 日,剛剛就任的總統發佈了他的行政命令,宣佈對來自 7 個穆斯林國家的公民實施入境限制。這一法令引發眾怒。矽谷的科技工作者們走出辦公室,遊行抗議。而在紐約,一個名叫“計程車工人聯盟”的小工會宣佈從下午 6 點到週六的下午 7 點,不在甘迺迪國際機場提供計程車服務。

對於 Uber 來說,這就意味著機場區域會有額外的乘車需求,收取更多的費用。所以,紐約的經理們決定做一個好公民,暫停了當晚的動態定價。這一舉動,直接撞到了槍口上。

經過多年的負面新聞宣傳,公眾已經傾向於相信 Uber 做出了最糟糕的事情。

即使這次 Uber 沒有價格欺詐,但這一行為無疑是在給甘迺迪機場罷工的抗議人群潑冷水。Twitter上出現了一個新的標籤:#delete Uber  (刪掉 Uber ) 。成千上萬的用戶刪除了他們的 Uber 帳戶。此時, Uber 競爭對手Lyft利用了這一時機,向美國公民自由聯盟捐贈了100萬美元。

而卡蘭尼克加入川普商業顧問委員會的決定,進一步煽動了公眾的憤怒火焰。卡蘭尼克認為,他參加委員會不是對總統的認可,他只是想在馬斯克 (Elon Musk) 、Ginni Rometty 和 Bob Iger 旁邊坐下。但是,他的意圖似乎並不重要。來自乘客和司機的批評不斷激化,卡蘭尼克花費了數天時間與公司高層們談論如何應對。

據知情人士透露,高層們認為,卡蘭尼克可以選擇不去參加會議,或是找一些藉口反對總統的提議,或選擇離席。甚至,還有人提出了在會議上穿著抗議 T 恤的想法。

最終,卡蘭尼克覺得整件事情太過於麻煩,於是他讓下級安排了電話,好讓他禮貌地拒絶川普。來自白宮的第一通電話打到了卡蘭尼克的語音信箱。然後,又打來了第二通電話。川普在電話的那一頭,卡蘭尼克走進了一個玻璃牆的會議室,傳達了自己的意思。顯然,這次談話是按預期進行的。卡蘭尼克出來後告訴同事,總統非常的有底氣。

二月中旬,一位名叫 Susan Fowler 的工程師寫了一篇關於 Uber 的文章,講述了她在公司裡見到的性騷擾行為。這篇文章的爆炸性影響,促使卡蘭尼克僱傭了美國前司法部長 Eric Holder Jr. 和 Covington & Burling 的一名合夥律師,以主導對 Fowler 所述內容的調查。Holder 在開始調查時表示:“我們將會不遺餘力地進行調查,這家公司應有這樣一個機會來撥亂反正。”

但是,糟糕的事情還是不斷發生。

幾個星期後,《紐約時報》報導了 Uber 一種名為 Greyball 的秘密技術,目的是為了識別和拒絶向違反公司合同條款的乘客提供服務。在一些城市和國家,Uber 的經理使用了 Greyball,來避免搭乘計程車檢察院和其他執法官員,因為這些人可能會向司機尋求發票或者要求關閉服務。

在所有這些危機中,卡蘭尼克本人的作為是關鍵因素。在會議上,他會選擇性地親近和疏遠員工、投資者和董事會。隨著時間的推移,他把許多朋友都變成了敵人。曾經委託進行公眾調查的總裁 Jones 於 3 月宣佈辭職,辭職原因是“在信仰和領導方面存在分歧”。

在與 Uber 董事的離職面談中,他更具體地批評了卡蘭尼克管理風格的粗放和固執。Jones 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公司,他拒絶談判退出計劃,即使這可能讓他損失數百萬美元。

Google (母公司 Alphabet,GOOGL-US) 也曾是他的盟友。這家公司於 2013 年投資了 Uber,四年後,擁有 Uber 價值數十億美元的股權。但是由於兩家公司都在研發自動駕駛汽車,它們看起來更像是競爭對手。當 Uber 以超過 6 億美元的股票收購自動駕駛貨車新創公司 Otto 時,原本還能的保持友好競爭狀態也變得尷尬。

Otto 核心員工大部分都曾在 Google 工作過,他們的聯合創始人 Anthony Levandowski 也是。Google 聯合創始人賴利·佩吉 (Larry Page) 已經開始厭惡卡蘭尼克了,現在他氣的冒煙。

Google 於 2 月底提起訴訟,指控 Uber 竊取其機密。這項指控是毀滅性的,因為 Levandowski 在辭職創辦 Otto 之前下載了 1.4 萬個 Google 文檔。

如果卡蘭尼克聽取了高層的意見,那麼這場法庭鬥爭可能會被避免。據兩位知情人士透露, Uber 的總法律顧問 Salle Yoo,對這起訴訟提出了保留意見;卡蘭尼克的高級副總裁 Emil Michael 則認為,這些技術文件其實沒有太大的經濟意義,更別談還冒著要和 Google 對簿公堂的風險。

與此同時,據調查人員介紹,受聘的私募調查人員在收購之前對 Otto 進行了詳細調查,得知 Levandowski 已經擁有五張有關 Google 無人駕駛研發工作和其他訊息 (包括原代碼、設計文件、工程文檔和 Google 自動駕駛汽車相關軟體) 的數據光盤。 (Levandowski 告訴調查人員,他已經摧毀了磁碟,但調查人員表示這一聲明無法得到驗證。Uber 表示,他們的自動駕駛汽車技術不是從 Google 那裡獲得的,也從來沒有擁有過 Google 文件。)

卡蘭尼克表示,自己從未讀過調查人員的報告;而且,他同意保護 Levandowski 免受 Google 的法律攻擊。對於那些喜歡玩弄手段的人來說,即使是按照矽谷古怪的工程師標準,卡蘭尼克也是在下了一個巨大的賭注。

然後,在 Google 提起訴訟之後,Levandowski 告訴法庭,他很可能會援引“第五修正案”的保護措施免於自證其罪。他將不再幫助 Uber 辯護,進一步使該公司陷入了危險。Uber 的高級律師 Yoo 當時正在旅行,他在與卡蘭尼克的影音會議中,要求 Uber 要麼讓 Levandowski 離開或者解僱他。負責監督這一案件的 Yoo 的副手 Angela Padilla 也表示同意。卡蘭尼克堅持表示,公司應該堅定的支持 Levandowski,他最終會被證明是無辜的。

到了春天,公眾開始對卡蘭尼克產生了強烈的反對意見。在一個受訪者被問及,對特定商業領袖看法的問題上,卡蘭尼克被排在了 CEO 列表的最後一名,僅高於高盛(Goldman Sachs Group, GS-US)的 CEO 和富國銀行的 CEO 。

一位高層表示:“在 2017 年以前,當你進入 Uber 大樓時,你可以發現有一半的 T 恤都是 Uber T 恤。然而,它們卻在一夜之間消失了。人們不想穿上 Uber 的東西。“

卡蘭尼克不能,也不願意糾正自己。他的判斷能力發生了惡化。他決定私下跟之前產生糾紛的司機 Kamel 道歉。這個計劃很簡單:在一些中立和非威脅的地點與 Kamel 會面,交談 5 分鐘,表示道歉,然後離開。

這次會面進行了一個多小時,卡蘭尼克就 Uber 的定價政策與 Kamel 重新進行了辯論。據知情人士透露,不知何故,卡蘭尼克最終暗示,他會給這位司機 Uber 的股份。

負責 Uber 舊金山業務的 Wayne Ting,當時就和卡蘭尼克、Kamel 在一個房間裡。在稍後發送給員工和董事的電子郵件中,Ting 表示,他對所看到的事情深感不安。他告訴人們,他甚至打電話給自己的父親尋求道德上的建議。他擔心,卡麗蘭尼克用自己的股票打發司機在經濟上是不負責任的, Uber 是否會對所有感到虐待的司機進行賠償?對於 Ting 來說,這件事情已經失去了控制。

他在電子郵件中寫道,卡蘭尼克不再具有領導 Uber 的道德地位。據知情人士透露,在 Uber 的律師堅持表示,公司不會為卡蘭尼克的私人醜聞付費後,卡蘭尼克同意自己拿出 20 萬美元和解此事。卡蘭尼克的發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表示:“此次會面最終得到積極的解決,卡蘭尼克很感謝 Kamel 的開放心懷和寬恕。”

3 月下旬,科技出版物《The Information》刊登了 2014 年卡蘭尼克和其他高層訪問首爾卡拉 OK 酒吧的情況。卡蘭尼克當時的女友 Gabi Holzwarth 告訴媒體,這家酒吧裡有很多“女性陪同”,每個女人都被貼上了一個號碼,以方便消費者更容易地挑選。 (Holzwarth 說,大約一個小時後,她和卡蘭尼克一起離開了酒吧。)

去年 6 月,據《彭博社》和科技博客《Recode》報導:2014 年 12 月,印度德里的一名 Uber 司機強姦了一名 23 歲的乘客,而 Uber 亞太區總裁 Eric Alexander 則私下裡獲取了這位乘客的病歷。Alexander、卡蘭尼克和其他高層討論出了一個相當荒謬的理論,他們認為這起強姦可能是由 Uber 在印度的主要競爭對手 Ola 安排的。Alexander 通過發言人拒絶發表評論。

來自亞洲的這條新聞,在 Uber 公司內部掀起了非常大的爭議。一位高層說:“就像公司內部發生了一起炸彈爆炸事件。”在這條新聞發表之後,許多員工都留在了家裡,他們有一種感覺,認為公司已經偏離軌道太遠了。

不久之後, Uber 執行領導團隊的 6 名成員向董事會發送了一封機密信件。據知情人士透露,這封信件要求產生一名獨立的董事會主席,並對公司最高層進行問責。他們懇請董事會解僱當時 Alexander 的老闆、卡蘭尼克最親密的副手 Emil Michael,並要求董事會迫使卡蘭尼克至少休三個月的假期。

多年來,每次面對早期投資者兼董事 Bill Gurley 的尖鋭問題時,卡蘭尼克有一個簡單的方法。卡蘭尼克告訴同事,他所要做的就是不理會 Gurley 的電話,然後 Gurley 的電話就會越來越少。

這種沉默的待遇似乎從來沒有讓 Gurley 感到困擾。這位身材高大的德克薩斯人、風險投資公司 Benchmark 的合夥人,經常出席各種會議和參加各種電視節目,為 Uber 進行宣傳,並讚揚 CEO 的企業家能力。2016年,作為對沙特阿拉伯主權財富基金 35 億美元投資的一部分,他與 Uber 董事會的其他成員一起,將更多的控制權交給了卡蘭尼克。

在 2017 年的時候,卡蘭尼克變得比以往更難溝通。他經常失蹤或取消領導班子的會議,也並沒有提及他會在公開聲明中表示要聘請一名營運長。3 月,經過多年的努力, Gurley 終於被任命為董事會審計委員會的委員,並瞭解到了 Uber 旗下一個租賃部門的巨額虧損。

Gurley 開始變成了焦慮,然後變成了恐慌,畢竟 Benchmark 擁有 Uber 價值數十億美元的股份。他不由得擔心:股價會下跌一半,會降到零點嗎,他們最終要訴諸法庭嗎? Benchmark 的員工擔心, Uber 的情況正在影響 Gurley 的健康。

Gurley 和他的合夥人拒絶談論有關 Uber 的爭議,也拒絶透露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。但是在與同事的交談中, Gurley 表達了對卡蘭尼克處理 Google 訴訟以及不願解僱 Levandowski 的沮喪。5 月,隨著 Gurley 在 Uber 的影響力逐漸增強,他和私募股權公司 TPG 的聯合創始人 David Bonderman 起草了一份決議,授權董事會解僱 Levandowski。卡蘭尼克終於姿態放軟,Levandowski 於 5 月底被解僱了。

當六位高層發信給董事會敦促卡蘭尼克休假時,Gurley 也正在準備考慮這個問題。董事會於 6 月 11 日星期天,在 Holder 律師事務所 Covington & Burling 的洛杉磯辦事處舉行了會議。他們審視了 Holder 的報告,該報告不僅詳細描述了公司發生的一系列性騷擾事件,還詳細說明了官僚主義和失敗主義的公司文化。

董事會投票通過了 Holder 的 47 條建議,包括重寫 Uber 的荒謬文化價值觀,限制公司活動中的酒精消費,為員工建立一個匿名的投訴流程。

雖然沒有任何關於要求卡蘭尼克辭職的討論,但董事會同意後者按照他自己的條件暫時休假。卡蘭尼克的母親 Bonnie 在加利福尼亞弗雷斯諾的一次船隻事故中喪生,他的父親 Donald 嚴重受傷。事故發生後,卡蘭尼克一直說他會騰出時間出來用於處理家事,也試圖結束這場媒體風暴。

兩天後,卡蘭尼克最忠誠的盟友 Arianna Huffington 在舊金山的 Uber 位於市場街的總部舉行了一次全體會議,宣佈了董事會的建議和卡蘭尼克的休假通知。一個由 16 名高層組成的委員會將負責管理公司,併進行一系列的形象修復工作,比如為 Uber 應用增加一個小費功能。

卡蘭尼克並沒有參加全體會議,在接下里的一週也沒有來到辦公室。但是員工和董事會成員從來沒有感受不到他的存在。據多位內部人士透露,卡蘭尼克會撥打電話會議,審查內部數據,招聘候選人來填補高層團隊裡的空缺。 Gurley 也從多名主要投資者那裡聽到了一些聲音,表示 Uber 的財務部門正在悄然傳播卡蘭尼克仍然擁有控制權。

即使在卡蘭尼克缺席的高層談話中,其他高層和董事會成員也懷疑 Huffington 是他的代理人。Huffington 在 Uber 辦公室不斷進行遊說,提出一些建議來推廣她最新的健康公司 Thrive Global Holdings LLC。例如,她想在司機中心放置“小憩艙”,並給司機佩戴冥想腕帶。Huffington 的公司從 Uber 那裡收到了 5 萬美元的諮詢費。據知情人士透露,這種自我交易並沒有在內部得到很好的解決,她最終還是把費用返還了。

創始人在矽谷享有崇高的地位。蘋果(Apple, AAPL-US) (Apple,AAPL-US) 曾經開除了史蒂芬·賈伯斯 (Steve Jobs) ,但他最終重返公司,帶領蘋果創造了歷史。從那以後,解僱一個成功的創始人被認為是一個罪過。 Benchmark 也是非常的“矽谷”:你要麼 100% 支持 CEO ,要麼就完全反對。沒有中間位置的存在。

卡蘭尼克休假幾天之後,在公司位於加州的一處辦公室舉行的會議上,Gurley 和他的合夥人做出決定,卡蘭尼克必須離開。他們悄悄地與其他投資者 (First Round Capital、Menlo Ventures、Fidelity Investments 和 Lowercase Capital) 進行了接觸,這些公司也分別召開了各自的合夥人會議。五家公司都簽署了懇求卡蘭尼克辭職的聯名信。

6 月 20 日,Benchmark 派出兩名合夥人 Matt Cohler 和 Peter Fenton,前往芝加哥與卡蘭尼克會面。卡蘭尼克當時正在為 COO 一職,面試 Whole Foods (WFM-US) 的聯席執行長 Walter Robb。

風險投資家們在麗思卡爾頓飯店給了卡蘭尼克一個“驚喜” — 一封名為“讓 Uber 繼續向前” (Moving Uber Forward) 的信。這封信指責了他,因為一些領導失誤,讓公司處於法律危險之中。它要求卡蘭尼克辭去執行長職務,並放棄他所控制的董事會席位。

Benchmark 將這封信作為一個開放的開局。該公司和其他投資者僅占 Uber 投票股份的 40% 左右,不足以促使卡蘭尼克辭職。但它也有槓桿作用。Cohler 和 Fenton 告訴卡蘭尼克,在他們將指控公開之前,他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。他們還說,如果卡蘭尼克選擇辭職,他們會告訴世界是他主動放棄。

卡蘭尼克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一直處於恐慌之中,他向 Robb 諮詢,並給盟友、律師和投資者打電話。下午晚些時候,Huffington 打電話給卡蘭尼克,建議他選擇離開。兩人一致認為,這封信是欺詐訴訟的第一步,很可能是一場激烈的控制鬥爭的開始,這將進一步損害他所建立的公司。

卡蘭尼克後來告訴朋友,在被連續打擊 5 個月之後,他再也沒有精力了。因此,卡蘭尼克在芝加哥的飯店裡簽署了文件,這也讓兩位 Benchmark 的合夥人和 Gurley 感到意外。

Uber 還是 Uber ,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按照腳本發生的。《紐約時報》刊登了有關辭職的詳細報導,這一點激怒了卡蘭尼克。他原本認為的優雅離開,現在看起來就像是 Benchmark 驅逐了他一樣。

卡蘭尼克違背了他同意放棄三個董事會席位的協議。他也開始打電話給早期的 Uber 員工,詢問他在要求股東投票時是否會得到支持。8 月 10 日, Benchmark 的 Cohler 開始聯繫正在非洲狩獵的董事會成員,提醒他們 Benchmark 正在特拉華州法院起訴卡蘭尼克,指控他欺詐和違反了信託責任。幾天後,一群忠於卡蘭尼克的投資者提交了一份支持他對抗 Benchmark 的意見陳述摘要。

雖然他不再辦公,但卡蘭尼克仍然將自己置身於公司的事務之中。他也在為自己的潛在繼任者 — 通用 (GM,GM-US) 前執行長 Jeffrey Immelt 進行遊說。 Uber 的董事們都沒有同意,因為他們懷疑卡蘭尼克已經獲得了 Immelt 只任職兩年的協議,為自己賈伯斯般的回歸鋪平了道路。卡蘭尼克還飛往西雅圖面見了投資者 TPG 提到的候選人 — Expedia (EXPE-US) 執行長 Dara Khosrowshahi。後者後來向朋友們驚嘆,認為卡蘭尼克仍然在掌控著 Uber 。

事實上,卡蘭尼克在公司內部有一些不慍不火的支持。但是他的投票權甚至讓支持者也感到憤怒。他還每天給高層打電話,詢問有關業務的詳細訊息。更糟糕的是,他命令安全小組挖掘員工的電子郵件,看看是否有人在洩漏具有潛在破壞性的消息。對於與 Uber 董事會簽署聯名信的 16 人高層團隊來說,這一切都太過了,他們要求卡蘭尼克不要與員工接觸或干涉公司日常事務。

不知何故,Uber 聘請了 Khosrowshahi。他用一個精心設計的 PPT 演示文稿給董事會留下了印象,其中一張幻燈片上寫著“一次只能有一個執行長”。Khosrowshahi 就是卡蘭尼克的對立面,謙虛、願意傾聽。和卡蘭尼克的口頭禪相反,他會說:“我們沒有公關問題,我們有一個自己的問題,我們表現的很差。”

當倫敦於 9 月撤銷了 Uber 的經營許可證時,Khosrowshahi 拜訪了倫敦,與計程車監管機構見了面,並發表了一封公開信。他寫道:“我代表 Uber 的每個人,向大家表示抱歉。我們將代表數百萬倫敦人上訴這一決定,但我們也知道自己必須改變。”

Khosrowshahi 的責任也很重大,他需要尋找資本注入 (例如最近由軟銀領導的財團投資) ,削減公司的燒錢率 (2017 年虧損 40 億美元) ,解決一些法律問題 (兩年來的律師費用預計為 5 億美元) ,並在 2019 年進行 IPO。

卡蘭尼克在私下裡表示,到處道歉是一個錯誤的決定。但是,他的意見已經不再重要。 Uber 新任營運長 Barney Harford 說,他在被僱傭前從未見過卡蘭尼克。軟銀 (9984-JP) 的交易將使卡蘭尼克成為億萬富翁。朋友們說他正在努力保持忙碌。他在洛杉磯設立了一個家庭辦公室,和自己的父親待在一起。而且,他在手機益智遊戲 2048 中表現非常出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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